缘原

高中生活像被按了快进键，我还带着初中的松散，课本边角卷得发毛，

笔记上画满随性的涂鸦。而小雪永远是清爽的模样，课本扉页工工整整写着名字，

连草稿纸都列着清晰的公式推导。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，我在高二那年分班的时候，

大概率会被分到普通班，小雪依旧会留在同科目最好的班级，我们又会成为两道平行线。

直到老班宣布自由选座的那天，粉笔灰在阳光里飞舞。学号靠前的小雪第一个起身，

白色帆布鞋踩过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。我盯着她的背影，数着她发绳上缀着的三颗小珠子，

看她在教室前排停住，指尖轻点在第三组第二排的课桌——那是靠近窗户的位置，

秋日阳光斜斜切进教室，在她发梢镀了层金边。轮到我时，

心跳声盖过了粉笔划过黑板的吱呀声。我几乎是屏住呼吸走向前，

看见她侧边的座位已被人选走，而正前方的位置还空着，像是命运预留的缺口。

当指尖触到课桌边缘的那一刻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轻的吸气声，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。

换好位置后，我经常主动与她吵闹逗乐。晚自习时或者上课时不好聊天，

我们就会互相写纸条。同学们也是注意到了我和她，少年的心事怎么能这么容易就被戳破，

我总是开玩笑的表示：她只是我的女儿而已。我们又要换座位了。

教室后排的吊扇在头顶吱呀作响，我用攒了两周的零花钱买了包班长最爱吃的虾条，

终于又如愿以偿地留在了小雪前排的位置。她正伏在桌上抄歌词，我轻轻敲了敲她的桌面，

她抬头时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蓝墨水，像朵调皮的小花开在五线谱间。

那时我们每个月只有三四天能回家，剩下的日子都被习题和晨跑填满。但每个假期的深夜，

我都会躲在被子里用手机和她聊到凌晨，屏幕的微光照着窗外的月亮。

我们从数学卷子上的错题聊到食堂新出的炸鸡腿，从各自家乡的方言讲到未来想考的大学，

仿佛隔着屏幕也能触碰到彼此的温度，渐渐成了彼此青春里最明亮的存在。

时光在粉笔灰的簌簌飘落...

小说《缘原》 试读结束。